中国的新市民群体,到底身归何处,将来到底会去向哪里?
通过资料收集发现,从新市民流入的城市分布角度看,省内流动跟跨省流动几乎各占一半。然后在省内向外流动,流入到小城镇的比例占到45%,地级市的占到三分之一;
在跨省流动的时候,流入到直辖市与省会市的比例明显增高。所以当一个人决定跨省流动的时候,他一定会优先选择大城市、省会城市,最差也是地级市,否则他就会在省内流动,这是一个基本的流动格局。
解决1亿人的落户问题
我们国家最高领导人在今年新春祝词中提到,要完成1亿非户籍人口落户。所以要通过数据去判断,到底是落户到大城市,还是中小城市,是省内安身,还是跨省安身,这样去区分,就可以清楚地知道1亿人在哪里。
两年前,褚荣伟团队做过一项研究,调研新市民是否有在本地有购房的意愿。结果发现越小的城市和越大的城市都不受新市民喜欢,相反他们会选择青岛、厦门、郑州、成都这样发展环境不错的城市。
很多新市民知道他们在北京上海买不起房,但也不会去嘉兴这样的小城市买房。身归何处,新市民到底去哪里?这一个亿的机会到底在哪里?
其次新市民心安何方?人在哪里和心在哪里是两件事。这种心意味着某种对自我的认同与归属。
第一,制度身份的问题。很多人以为说这很简单,我户口本上什么身份我就什么身份,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认知。如果户籍政策在未来真得出现了改变,比方说大家可以随意地选择城市落户,随之而来会出现自我认知的问题。
我们发现:在一个地方稳定居住长时间之后,人们还是会有归属感的,这是一个很自然的事情。当我们按照年龄用70、80、90去分层人群,再去分析这个数据的时候,我们原以为90后的新市民,他们可能从小都有城市生活的经历,他们可能从没有干过农活,会对城市更有归属感,但结果却发现90后在三个年龄层中对城市的归属感是最低的。所以事实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。
第二,自我身份的问题。那些五六十岁的人,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在城市里生活的时间长,而对城市更有归属感,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探索过“我是谁”这个问题,不管他想要变成谁、他能不能变成谁,但他至少知道“我是谁”。
但对年轻人来说,他是谁他真的不知道。如果说是农村人,可他真得没干过农活,如果说城市人,可他对城市也不了解。
研究团队就曾面试了一个来上海市快15年的四川自贡人,目前居住在松江(松江是上海的郊区),他15年来没有去过上海市中心,所有的生活都在小小的圈子里,他不认为自己属于上海,甚至不属于松江。所以自我身份是个非常重要的一个议题。
第三,家庭身份。家庭就是说作为父母亲的责任,作为子女的责任,我的身份在哪?分居家庭对留守儿童所带来的一定是对身份越来越惨痛的侵蚀。如果一家人都不能居住在一起,何来“市民”一说,如果一家人都不能居住在一起,那生活还有什么奔头?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挑战,不管是私营机构、政府,还是公益组织都应该仔细地考虑这件事,也希望众人能够为“新市民产业与创新研究院”提供素材和样本去做研究。
新闻曾报道过“临时家庭”的概念,临时家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符合传统家庭伦理道德的,但这不代表他背叛了家庭,他仍在为老家的爱人奋斗,这件事儿有重大的社会学意义,甚至对于整个社会的稳定,国家未来的发展都有重大的意义,因为在这样的家庭当中,子女的教育该怎么办?
第四,阶层身份。这些人甚至不在城市原有阶层的结构当中,变成了新市民。但他们从心理层面能否接受变成新市民,打工者未来能不能变成工薪阶层(working class),甚至是中产阶层(middle class),如果这批人只是在这个城市生活着,但是看不到任何向上的希望,这将成为一个另外的一个限制。
很多人要去挖掘新市民的潜力,消费的潜力,给他们授信。如果没有办法认识到进步、上升对新市民的意义,那么“福祉”就无从谈起。
新市民的商业价值和社会效益
1、新市民的市民化过程
新市民的市民化到底会经历什么样的过程,简单地描述一下:首先会是漂泊流动,像浮萍;第二步,新市民实现了稳定居住,如果不能获得户籍身份,那就会回迁流动;假设这批人获得了户籍身份,他们就会去挑战他的阶层身份,去攀越新的阶层。
其实市民化的问题,现在主要考虑的是就业状态稳定以及户籍身份转换的过程。但其实更重要的是这批人生活方式、习惯转型、市民观念的形成,即使居住在城市,可是所有的生活方式还是农村时的,那么就业、户籍这些事是没有用的。所以市民化这件事情,一定是一个再社会化的过程,不是简单的制度身份转化的过程。
再社会化过程是需要有很多社会化代理,不管是公司、工厂,还是社区、城市,要不然的话新市民就没有办法建设这个城市、融入这个城市。(所谓代理的意思就是帮助他们适应融入城市,转变为新市民。)
2、新市民的商业机会
谈到新市民群体的商业机会,越来越多的共识是人群基础很大,衣食住行总是需要花钱,总是有市场机会的。但这个想法背后的假设是,新市民群体是消费者,他们要买东西,要花钱。
褚荣伟反而很认同君灏控股董事长奚军的观点,“我们不能仅把新市民当成消费者,他们还是生产者,他们是有资源的”。在利用高科技的手段情况下,是可以发挥他们的资源的。
举个例子:假设某人认识一家公司,帮品牌商到四五线城市的超市去验货,比如说甲方的一个营销活动,到底这个活动有没有执行到五线城市。但全国没有一家调研机构可以全国性的地毯式普查,只有这个平台在全国都有用户,让这个五线城市的用户去拍照,然后做完任务之后给报酬,这就是发挥这批人的闲散时间赚钱。
流动人口有很多人属于零工经济,这批人会打两份工,这也是一种资源的发挥,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去发挥他们的资源,创造的商业价值也能让所有人都满意。
3、商业机会的核心是购买力
针对新市民的商业,一方面需要帮助他们提高收入,而且要持续的增长;另一方面则是去帮助他们合理消费,然后达到持久的福利,这是两个比较重要的方向。
如果要提高新市民的收入,要么去雇别人,要么被别人雇。被别人雇,那就是工作;雇别人,就是生产或者经营。想要有个好工作,就需要别人告诉工作机会在哪里,同时得有个工作技能,让这个工作觉得有趣,要能适应这个工作。但自动化来了之后,没人给工作机会了,那就只能被淘汰。
褚荣伟指出虽然很多的社会企业、公益组织,都希望给这批人技能培训、让他们在能力上有提升,同时经济学家在关于贫困的研究当中也早就说过,贫困的这件事要解决,不是给他钱,而是给他赋能,能够有能力去过一个相对自由,而且想体验的生活。但背后有着各种约束,但这当中势必会前期投入很多,怎么才能够让商业效益跟社会效益平衡,这是一个全球面临的挑战。
在非洲一家公司成功实现了商业创新。非洲没有公共电力设施,这家公司在研发过程中考虑到:没有电意味着需要烧炭,但对环境不友好,而且煤炭公司容易形成垄断,成本会增加;再加上没有电话,远距离沟通就变成了障碍。于是他们就开发了一个名义上叫太阳能的产品,在家里搞一套设备,有一个电话,连接一个盒子,这个盒子和内罗毕总部有联系。每户每月付了多少钱,就能用多少电,如果不够,还要把钱通过手机转账续费。这个设备先期投入160美金,但每户只要付30美金,公司就上门安装提供使用,两年之后免费。
这不是一种简单的买卖关系,对肯尼亚人来说这更像是一个金融服务。很多人理解的金融服务就是贷款,但肯尼亚这家公司把金融服务和日常生产的各种系统全面考虑起来,现在的盈利状况非常好,同时开始在平台上卖很多其它产品。
所以只要有足够的创新,足够的想象力,一定能够产生正面的社会效益。这就是创业者,或者是新一代的企业家要去思考的事情,而不是简单地去做赚钱容易、赚钱快的事情。
城市化之路任重道远
褚荣伟强调,根据国家2015年常住人口的统计,中国目前的城镇化率是54%,很多人会觉得美国2010年才81%,中国按照每年增长1个百分点速度,很快就能追赶上去,但是54%仅相当于美国1920年的水平,所以大家不要觉得城镇化很快。
再去看世界上农村人口占比最多的国家,埃塞俄比亚、巴基斯坦、菲律宾、印度,他们都还在发展中,所以世界联合国研究会显示,到2050年也就68%的人会生活在城市。
有个理论叫全球经济的金字塔,发达国家占全球财富可能会占到70%,但人口,美国、欧洲、日本可能只占到5%,就全球目前来说,有30亿人每天只有2美金的生活支出。
这意味着,城镇化这条路还很长,不仅在中国,在世界上也很长。可以说,针对新市民的服务与发展模式不只是局限在中国的市场,其实是可以给世界带来新的动力、新的想象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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